在天塌的日子里 - 双人相声剧本(2)

来源:台词网(TaiCiWang.COM)发布时间:2013-04-27


乙 怎么浇的?
甲 那只老鼠把我家当成马占川家了,以为米缸里有一缸米呐。它从盖缝里溜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。
乙 怎么了?
甲 米缸里只有一把米了。
乙 真是大材小用呐。实在是委屈了那米缸了。
甲 我是拿着切菜刀也勾不着它呀。又担心它顺着什么东西爬上来。就烧了一壶开水浇死了。
乙 用一只死老鼠来招待全村人,你不是寒疹大家么?你还是自己留着享用吧。
甲 穷有穷的好处呀。没有负担,看着大户们愁眉不展的样子,我是日日吃着大户饭,夜夜唱啷哩个啷。
乙 你怎么就能穷成这个样子?
甲 还不是那收头发的害的!
乙 收头发的关你什么事?
甲 那个扯着嗓子专收女人头发的,在收购了我妻子剪下来的长头发的同时,趁势连她和孩子也给收走了。
乙 啊?
甲 至从老婆走后,我是再也没心思干活了。好处也就越来越多。
乙 家破人亡了还有什么好处?
甲 进门一盘炕,出门一把锁。我不用惦记家,贼也不必惦记我;我是一夜回到旧社会,要是重新划分成份,我肯定是根红苗正的贫下中农。
乙 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惦记着成份论呐。
甲 这天要是塌下来,不管对我这混吃混喝的贫下中农有好处,除了牛得草,马占川这样的头面人物,人也多少有些好处。
乙 天都要塌了,地球上人能有什么好处?
甲 好处多了。最大的好处就是有利于精神文明建设。
乙 都有哪些表现?
甲 村里那常爱小偷小摸的贼娃子,嘴里喊着大爷大娘,手里拿着偷来的东西,挨门逐户地还赃。还不停地打着自己的耳光。嘴里骂着我不是人,我不是人。我不该偷乡亲们的东西呐。他这不是要改过自新,重新做人呐。
乙 那是因为没法做人了,才改过的。要是还能做人,还不一定呢。
甲 有个八十多岁的老婆婆,她生育了七个儿女,可谁也不管她,让她一个人住在猪圈里。
乙 有这么不孝的么?这总得有个理由吧?
甲 老大说弟妹们都小,他老大跟着父母吃了很多苦,把弟妹们养大也有他的一份功劳,老母亲当然得他们养活了。
乙 人呢?
甲 老二老三说分财产时,老四老五分得多,多得就得多劳,当然该老四老五管了。老四老五说,他们都管了好几年了。每家管半年,因为每月之间大小尽分不平,两家还打过一架。
乙 不是还有女儿么?
甲 老六老七说,按农村的规矩,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她们只是两家亲戚,轮不上管的。
乙 那怎么办?
甲 因为谁家也不让进去。老人家只好在她养了一辈子猪的废猪圈里挂了只草帘子就住下了。
乙 现在呢?
甲 现在当然好了。七个儿女争着抢着把她往家里接,让她穿最好的衣服,吃最好的饭食。还一齐跪在她面前,哭着央求她原谅他们。都说是他们造了孽,惹得上天发怒,要惩罚这些不孝之子。都说老娘是积了德了。他们才活了四五十岁,上天就来要他们的命,还不及老娘的一半。老娘比他们都幸福。
乙 那是因为吃穿用的全没用了,才想起孝敬母亲。要是他们还能用,怕还不一定呢。
甲 有一对妯娌,因为一颗鸡蛋,差不多有十年没有说话了。
乙 啊?一颗鸡蛋?至于么?
甲 一家说她家的鸡把蛋下到另一家的鸡窝里了。那家不承认,双方吵起来,还动了手,从此就再也不说话了。
乙 现在呢?
甲 现在当然好了。天不是要塌么?一家人总不能就这么别忸忸地到另一个世界里去吧。在公婆的主持下,两家人你拿猪肉,她拿粉条,大家齐动手,在婆婆家吃了一顿和好团圆饭。
乙 最后的晚餐。
甲 最得意的全村就数我了。
乙 都快到闫王爷那里去报到去了,你得意什么?
甲 我不仅不花一分钱四处吃喝,收获了物质文明,还收获了作梦也想不到的精神文明。
乙 你别是被天塌吓昏了头,在说梦话吧?
甲 我检查了一下我所有的财产,除了一孔破窑洞,什么也没有,天要一旦塌下来,我是全村损失最小的。
乙 为什么?
甲 天塌时总是捡最高的先砸的呀。谁家的楼房最高,谁家的人死得越快。我看了一下家里除子几颗地瓜,连一点吃的也没有了。要是天不赶紧塌下来,也没有人再请吃饭,我可就得饿肚子了。
乙 啊?你还盼天塌呀?
甲 就在我叫天不应,喊地不灵的时候,你猜猜怎么着?村里的两个头面人物牛得草和马占川来看望我来了。这可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。
乙 怎么这时候还来看你?
甲 我也是挺纳闷呀。虽说马占川看不起我,常不来,但牛得草还是常来的。不过,他一走,我就会至少作三天恶梦。
乙 怎么了?
甲 牛得草到我家里来通常只做两件事。
乙 哪两件事?
甲 不是牵牛拉驴搜米搬家具,就是劁男骟女刮宫流产。
乙 催粮收款计划生育呀。
甲 要不是我情报掌握得准,带着老婆四处躲藏,真不知被劁过骟过多少回了。
乙 都这样的时候了,还这样关心工作呀?
甲 我也觉得不象。农业税全免了,我老婆也早过了更年期了。不可能再找我的麻烦了吧?
乙 你看仔细了。他们后面是不是还跟着两个大盖帽?
甲 天都要塌了,大盖帽也保不住自己的性命了,还来抓我?再说了,犯法的事我羊有山是从来不干的。
乙 那他们都有哪些表现?
甲 俩人进了我的门,脸上都是堆着笑,鸡啄米似地点着头,好象电影里老百姓见了太君似的。一迭声地问我,说全村都人心惶惶,闹得鸡飞狗跳的,怎么就你一个人象没事人一样游来逛去,还有心思在这儿烤得吃地瓜?我一听,心里明白了。
乙 明白了什么?
甲 这两人是怕死,向我这全村唯一不怕死的人讨教来了。我一骨碌从炕上坐起来,向他们讲了一大堆连哲学家也讲不出的大道理来。
乙 你说了些什么?
甲 我说,怕死?人凭什么要怕死?常言说,该死的不得活,该活的不得死。现在天要塌下来了,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。愁了怕了又有什么用呢?再说了,人生来发狠纂拳头,死去撒手两空空。甭管你是多大的官,有多少高楼大厦,有多少钞票,最后还不是一无所有?天塌了好呀。老天爷伸出一张大手,轻轻地在地上这么一抹,全世界不就都平等了。你一个村长才多大的官呀?美国总统官不比你大?照样得死。你一个牛峁圪梁的首富又怎样?你有那比什么次的美国人钱多么?大家不是同样得死?我为啥不怕死?就是因为我没有那些名了利了压迫着。赤条条来去无牵挂。我点着牛村长的脑门芯子说,就算是天不塌下来,你能保证你那村长的乌纱帽还能再戴三十年?我又指着马首富的鼻子尖说,你能让你兜里的钞票再攒上五十年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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